吃土中的血泪烬余

一念痴迷劳形在
焉得回首大千开

我的室友有点烦 三十四 七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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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文,共同创作 @血泪烬余 ;医生道士的爱(撕)情(逼)故事。

本故事纯属虚构,所有人物、情节均与现实无关,请勿代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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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争先恐后地钻回冷柜,四周很快就干干净净,头顶的黑幕却明显起了变化。

一股黑气缓缓地从黑幕中分离出来,被不知名的力量所吸引,翻卷着涌入柜内,没有雾化的那一部分则像颜料一样蜿蜒曲折地往下流,如数钻入柜内,在四壁上烙下一片乌痕。

“噗通——”天花板的一个角已经恢复正常,露出了原本的白色。一个“人”从上面直挺挺地掉了下来,就砸在方齐云和郑津所站位置的对角。

方齐云又摸出一道黄符,这次他没念诀,而是用另一只手从腰间抽出把半尺长、两指粗的纸剑,夹着黄符的两指在空中一挥,道符霎时自燃,纸剑钻火而过,像变戏法似地化为了一把三尺有余的木剑。

郑津从余光里瞥见了这幅画面,奈何发不出声,浑身动弹不得,只好在心里大呼救命。谁知方齐云根本没看那个女鬼,只是用剑绕着他脚下画了个圈,就自顾自地走开了。

郑津仰着脖子盯着那女鬼的眼睛,满耳朵都是女人的尖叫。他余光里很快就找不着方齐云了,只隐约知道头顶的黑色原来越少,那些“人”一个接一个地往下掉,而且不比刚才,黑幕缩小以后,他们好像愈发地活跃起来,不断地扭动着露在墙外的肢体。

还好他移不开视线,不然就会发现那些“人”挣扎起来比半死不活的时候狰狞的多。他们一律肤色青白,身上大都留有丧命的痕迹,有的人胸口有个血窟窿,也有人浑身血肉模糊,肋骨变形断裂,戳穿皮肉而出。但当他们从天花板挣脱以后,无一例外的,“身体”已经残缺不全。

在黑幕的吞噬下,这些鬼魂或多或少地丧失了他们的脚或腿,有不少已经只剩下腰部以上的半截,此刻正蠕动着朝两人爬去。

“千万别走出那个圈!”方齐云眼疾手快地挑开了几个近身的鬼,朝郑津交代道,“他们魂魄不全,而且丧失了神志,现在只想抢夺身体。”

“那也要我也能走啊!”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郑大夫倒是听见了,但他一点儿都没觉得高兴,反而在内心咆哮,“大哥你倒是先救救我啊!”

黑幕的范围越来越小,眼看那个女鬼也要跟着砸下来了。郑津这时候浑身发凉,是真的凉,就跟他自己躺进了冷柜一样,连牙齿都开始上下打架。

又是“噗通”一声,那女人尖利的怪叫止住了。拜她所赐,郑大夫这回得以正视前方,却看到好几个人叠在一起围在圈外,正张牙舞爪地候着他。那边的方齐云握着把剑,不知道在往地上比划什么,愣是不回头看他一眼。

郑大夫从小就抵制封建迷信,但同时对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畏惧之极。那些个腰部以下拖着碎肉的东西在圈外越聚越多,一个压着一个往上爬,数量可观,竟然在女鬼赶来之前就挡住了一人一鬼相交的视线。

郑大夫急忙闭上眼睛,心里怒背习题,这是他从小就养成的好习惯。

但那些鬼也不好对付,其中有两个厉害的已经慢慢地把手指探入圈内,差点就要碰上他身上。

就在那指甲触到他衣服的一瞬,郑津只觉得面前白光一闪,鬼魂们一阵厉呼向外退散。他睁开眼,觉得身上涌出一股暖流,这才想起来衣服被谢鳞动过手脚,那家伙一定是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才提前作下文章。

他这边正感动着,方齐云又不知道念了个什么咒,房间地面的几个角落微微发亮,想来这应该是他刚才用木剑在地上刻的什么印。

那些鬼魂这下子又老实了,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方齐云不知从哪里变出个葫芦,开始念到:“众生多结冤,冤深难解结……”

“诶诶诶!”这回郑大夫反应挺快,“这是谢鳞的手机铃!”

方齐云念完一段咒,踩着奇怪的步伐舞了几下剑,又念了一段,这才把葫芦放到落了香灰的地上,拿出个串了红色饰品的铃铛摇了一阵。鬼魂们乖乖地朝他爬去,一点点便为透明,消失在空气中。但郑津知道他们一定是进了那个葫芦,因为它在那儿晃个不停。

等所有鬼魂都消失得差不多了,郑津再去看方齐云,那人手里拿着本笔记本,正奋笔疾书地记录着什么。郑津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头顶的黑幕虽然消失了,但天花板上的中央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个繁复的圆形法阵,上面标刻着许多奇怪的印记,不知道是字是画。

郑津灵机一动,用手机拍了张照片。等方齐云忙完,去冷柜旁揭下那张浸透了血水的道符,和刚才一样把它给烧了,头顶的法阵就消失了。

再看那冷柜,里面好端端地躺着一具尸体,正是刚才那个和郑津对视的女鬼。她颜面青紫,脖子上有一道擦破了皮的勒痕,正是自缢的迹象。

“这遗体是怎么回事?”郑大夫忙不迭地问,“刚刚不是还没有的吗?”

“人死后魂魄离体,即入幽冥……”方齐云斟酌了一会儿说,“幽冥之地有别于现世人间,他们是在……”

刚一推开门,值勤的老大爷在远处喊道:“郑医生,拿了嗨里头组撒?侧噶桑啊?”郑津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给人解释了几句,回头来找方齐云,人家表示事情都结束了,可以收工回家了。

两人一起往回赶的路上,郑津又提起遗体的事,方齐云问他刚刚说到哪儿了,郑大夫一脸茫然地摇摇头,生动演绎着一位失忆的迷失青年。

方齐云叹了口气,简单粗暴地概括道:“有人聚煞气连通阴阳两界,又用法阵吸引鬼魂,你可以理解为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

郑津选择性失聪,只听到了最后一句,激动道:“我我我就说嘛!那是不是跟张国荣演的《异度空间》一样?所有的鬼都是因为我们的恐惧而诞生的,都是心魔?”

方齐云觉得自己有理由保持沉默。

“或者这么说啊,鬼魂是魔法攻击,不是物理攻击,所以理论上来讲,只要我们不怕,它们就伤害不了我们了……”郑津越说越起劲,好像靠着一件衣服才神气起来的人不是他。

两人在路边随便吃了点午饭,期间方齐云捏着一只纸鸽,放到嘴边说了些什么,又当着郑津的面往头上一抛。纸鸽在下落的过程中忽然上扬,在空中划出一道细微的U型,紧接着就在大太阳底下消失了。

郑津扪心自问,通过这半天的结伴,他对“道士”这个不太主流的职业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那就是,大家不串门去表演个魔术都是浪费人才。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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