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土中的血泪烬余

一念痴迷劳形在
焉得回首大千开

我的室友有点烦 三十三 七煞(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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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文,共同创作 @血泪烬余 ;医生道士的爱(撕)情(逼)故事。

本故事纯属虚构,所有人物、情节均与现实无关,请勿代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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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自己答应了要帮忙,人家又想知道事情的原委,郑大夫只好把绀和自己拯救小师妹的故事老老实实说完,又把太平间的格局和他从孟晓那里听来的乱七八糟的故事全都行布朗当地倒了出来。说完的时候第二杯红茶都见了底。他咂咂嘴,说了一句“怎么样?还有什么要问的?”整个人还沉浸在刚才的气氛里,觉得自己颇有说书的天分。

“哦,没有了。”谢鳞回道。

“我根据你刚才说的稍微画了下,你看看这个对不对?”方齐云把笔记本推到他面前,那一页纸上规规整整地画了幅平面图,正是XX医院B1楼的太平间。

“我去,画得太好了!”郑津震惊了,“你说我们医院是你设计的我也信啊……”

连谢鳞都夸道:“挺有空间感的,想不到你除了做饭还会画画。”

郑津一听,忙不迭地问:“等等,那个手工布丁也是你自己做的?”

小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然呢?”

“没,我就是随口问问……”郑津讪讪地别过脸,心道我其实猜到了就是不敢相信,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说,“其实我也喜欢做饭啊,我很擅长的,但是甜点这种我就真的不太行,话说你刚刚那个布丁成色很棒啊,要不你教教……”

“郑津?”谢鳞喊了他一声,声音无限温柔,瞬间吸引了当事人的注意力,但谢鳞随即就拍了一下桌子,冷声道,“扯什么呢你,看平面图有没有问题。”

郑大夫吓得立刻低头看图,直说没问题。方齐云确实厉害,他只是让郑津对整个B1层做了个口头描述,又提了几个问题,平面图上却点面俱全,还标上了一些事件点和文字备注。

“小许,你也看看,是这里吧?”方齐云指着其中两个五角星问谢鳞。

谢鳞点了点了头。方齐云又朝郑津说,“你下午还是得带我去一次太平间,特别是这两个房间,我要仔细看看。”

郑津连连答应。谢鳞从手机里找到一张图,转头去和方齐云说话。方齐云也把笔记本翻到一面,上面画了个简要的上海市区地图,有好几个地方都打了五角星。郑津听到他们在说要找什么据点,那据点必须隐秘,没人发现,但又不会在太偏僻的地方,说是“易生乱象很不保险”,郑津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就在那儿没头没脑地听,等他们讨论完了,谢鳞说自己先去碰碰运气,让他们随后跟上。说完就走了。

郑津看着还坐在位子上纹丝不动的方齐云,有些犹豫地问:“他去哪儿碰碰运气啊?”

方齐云抬头看了他一眼:“凶煞地。”

“凶杀地?”郑津立即操起了多余的心,惊得差点没喊出来,“我靠,玩大了吧你们?就算是道士,凶杀地也不是你们想去就能去的啊?诶我说你们家里人知道吗?”

小哥站起来拍了拍坐皱的裤子,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扫了他一眼,收了东西抬腿就往外走。郑大夫仍然心有余悸,但迟疑了一小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郑津陪着方齐云走了一回太平间,去之前按照他的要求先回办公室换上了白大褂,等再见到方齐云的时候,他总觉得对方的脸有点模糊,五官明明和之前一样,但仔细看去又好像挪动了位置,鼻子隐约变小了,眼睛隐约变大了,整张脸就像藏在福尔马林里的瓶子后面似的,隔了液体怎么看都变形。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又碍于方齐云从头到尾都没说话,也就不敢多问,乖乖地当个地陪。

太平间还和平时一样冷清,走廊的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消毒剂的味道。郑津和柜台的值勤人员打过招呼,带着方齐云逐个逐个地检查房间。推开房门,一个个银色的金属冷柜整齐罗列,色彩单调到让人心慌。

有时候郑津也会想,人的一生就是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何诞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为何死亡,有可能是出了车祸,或者得了不治之症,也有可能在洗澡的时候脚底打滑溺于浴缸,前几天就送进了一个这么去世的老太太。有这些想法都是因为他看得太多了,每天都有这么多病人送进来,总有人离开温暖的阳光,一个人默默地躺在冷气下。那如果有人从来都没有进过这个房间,也没有机会拉开这些冷柜,他会知道里面躺着的都一具具曾经鲜活的尸体吗?

他正想着,方齐云“唰”地拉开一个最底层的柜子,又直起身拉开从下往上数的第二柜子,紧接着就打算拉第三个了。

“大侠住手啊!”郑津哀鸣道,“这柜子不是你想开就能开的啊喂,尊重别人啊喂!”

他跑到方齐云身边,看到已经打开的两个冷柜里都没有尸体,但挂在柜门把手上的吊牌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死者信息。

“怎么回事……?”他觉得自己好像受到冷气的干扰,浑身都开始慢慢变凉。“遗体呢?”

方齐云根本没理他,自顾自地拉开了第三个冷柜。这个柜子里仍然什么都没有。

“就是这里了。”方齐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罗盘,又朝四面八方看了一阵,视线定在天花板的某个点。

“让一让。”他说。但郑津没动,而是立刻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你说什么?”

“我让你让一让。”方齐云又说了一遍。这次郑津好歹是听到了,赶紧往旁边退了几步。方齐云把罗盘塞到怀里,两手施力把冷柜整个地拽了出来,固定在他们眼前。他手里摸出一张黄符,闭上眼睛念念有词了几句,“啪”的一掌把黄符摁到柜身中。

郑津感觉到柜子里涌出一阵风,紧接着传来“扑哧扑哧”的流水声。他踮起脚,凑过去看,发现黄符和柜底贴在一起的部分一片湿润,红的骇人的血水正从方齐云手掌的缝隙里往外渗,像有生命似地朝外跑。

虽然刚工作没多久,但郑津好歹是个医学生,面对过不少大体老师,绝不晕血。但此刻他仍然觉得有些想吐。方齐云收回手掐起了诀,同时那血流已经变成了极为壮观的血柱,没一会儿就盈满了整个冷柜。

眼看那满柜子血已经溢了出来,就要蔓延到两人脚下。方齐云停下动作,喊了一声“破”。血流立时静止下来,几秒后又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往回收。柜子剧烈地摇晃起来,同时耳边爆发出一阵惊天的哭喊。

郑津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捂住耳朵,吓得都忘了说话。他跟着方齐云抬头看去,天花板早已消失,头顶是一片没有层次的黑幕。一个个“人”正姿势诡奇地倒挂在黑幕中,软软地垂下苍白的胳膊和脑袋。

其中一个女人正面朝他们,她的长发像拖把的细布条一样杂乱地纠缠在一起,眼睛上翻,舌头从嘴巴里滑出来耷拉在耳朵旁。那个女人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但就在郑津打算移开视线的时候,她的眼珠微微一转,视线锁住了他。

“啊——————————————————”

四目对视中,郑津慢慢地松开手指,听到了刺耳得犹如锐物划挂玻璃的惨叫。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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